壶酒辞旧颜

朝生31（完）

一对竹马邻居的故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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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是我青春里偷偷藏起来的爱意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/01 青春

 

青春里的爱意好像格外美好，或许是像凉风吹过花群，带着若有若无的淡淡花香和落叶的气味，吹起身上衣衫的小角，吹起额前的碎发。

 

肖战总是说自己老了老了，可当他坐在昔日的饭堂里，单手端着杯子喝豆浆的时候，恍惚之间又回到了自己还是个本科生的时候，也是喜欢在早上的时候来饭堂打杯豆浆来喝。

 

学校的豆浆很好喝，是肖战早餐里的老常客。

 

眼神飘忽回坐在自己对面的人，那人的脑袋上还有一缕不听话的头发翘了起来，落在肖战眼里怪显眼的，他伸手把那缕头发往下按了按，刚放开手它又不听话的翘了回来，还没等手收回来就被王一博抓住了手腕，大拇指在他的手腕上揉了揉。

 

肖战反应过来现在不再是昔日的记忆，以前的记忆里对座不会有这么一个人，陪着自己来喝豆浆，一起吃早餐，还抓着他的手腕不愿意松开。

 

这是现在的青春。

 

“青春一指春天。春季草木茂盛，其色青绿，故称之，二指青年时期；年纪轻，三指年龄，年岁，四指美好的时光；珍贵的年华，五指酒名，六指年轻时代。”

 

青春没有什么明确的时间定义，如果非要定义，肖战或许会在心里觉得，现在仍是青春，是他的怦然心动和两情相悦。

 

他们牵着手走在校道上，不在乎别人向他们投来的目光，艳羡也好，惊讶也好，都不想去多加在乎了。

 

只是想要握着而已，握着一起走。

 

“我带你去见我很喜欢的一个老师好不好？”

 

“好。”

 

艺术楼离饭堂有些远，肖战又故意放慢了些步子，两个人在学校里慢慢的走着，踩着阳光透过树叶投下的影子，树影摇晃着在他们身上投落下星光点点。

 

肖战晃了晃他们牵着的手，王一博以为肖战是一时兴起，也跟着晃了几下陪他。

 

“其实有句话你说错了。”肖战没看王一博，忽然说。

 

“嗯？”

 

“你说你远在我发现之前就喜欢我，说你喜欢了我很久。”

 

王一博觉得自己比肖战更早心动，肖战在他眼里一直是那一抹璀璨。

 

“可是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比你更早心动？”

 

校园的嘈杂声伴着刚下课的铃声在空中环绕。

 

他们牵着手走在树下边，不发一言。

 

“所以你读了大学，就故意避开我了。”王一博犹豫着开了口。

 

“唔...算是吧。”

 

肖战低头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子，石子咕噜噜的被踢到远处，树叶沙沙的作响，落了几片叶子到地上，现在正是落叶的季节。

 

“我当时有些不太确定，而且你那时候年纪太小了，我也琢磨不清楚我对你是什么情感，感觉不是朋友，但又不似恋人。”

 

“我比较胆小，所以我逃了。”

 

“我说过，上大学的时候我谈过一次恋爱，她喜欢了我很久，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，我过意不去答应了她，可是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，我发觉那可能并不是爱意，我没办法像别人谈恋爱那样对待她。”

 

“我跟她道歉，我说我耽误了她的年岁，也许我早就有了喜欢的人，只是我自己不愿意去想而已。”

 

王一博用大拇指蹭了蹭肖战的手背。

 

“那我们错过了好久。”王一博说，声音裹在风里，淡淡的，王一博放松下来说话的时候，声音都会变软一些。

 

“大概是吧。”

 

风吹起挂在树梢上的树叶。

 

肖战带着他走到艺术楼的三楼，那里有一间大课室，他在后门往里头偷偷看了几眼，那节课拖了堂，迟迟还没下课，后排还有几个空位置，肖战拉着王一博从后门偷偷进去，坐在了最后一排的位置上，前边的幕布上投影着一些艺术作品。

 

肖战勾着唇，把手托在下巴上，没有课本，却入神的听了一会。

 

王一博侧过头看他，看见肖战的眼睛里泛着光，好似他的光明。

 

没过几分钟，这节课便下了课，课室里的人收拾好了书包纷纷离开了大课室，还有零星的几个人围在讲台上和教授说着话。肖战也不急，他们两个人就一直在后头坐着，等最后一个人回座位收拾书包的时候，肖战才牵着王一博的手往讲台上走。

 

“白老师。”

 

那是一个半边头发都斑白了的老教授，眼角上刻上抹不去的岁月痕迹，王一博觉得这个称呼有些耳熟，但一时半会没有想起来。

 

“老早就看见你了，还坐在最后一排呢。”老人笑起来的时候，眉目慈祥。

 

“这不是怕打扰您上课吗？”

 

“哪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，要不下回我让你上台给他们说段话？”白教授笑着和他说。

 

肖战连忙摆了摆手，“别了别了，我现在可真不知道要怎么给他们传授经验了。”

 

王一博想起来这是先前肖战送他开学时，跟门卫提过的那个“白老师”。

 

肖战把王一博往前推了推，挡在自己身前，冒着个小脑袋对白教授嘀咕，“想着带个人给您看看呢。”

 

“他是我的爱人。”肖战说。

 

“我知道。”

 

“嗯？您怎么知道。”

 

肖战看了王一博一眼，王一博小幅度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见过他。

 

王一博的记忆力很好，他说没见过，那大概是真的没见过。

 

“来画室吗？”白教授问他们，肖战应了声好。

 

画室里放了很多画和雕塑，从踏进来的时候，王一博就感受到了这里面浓郁的艺术氛围。老人走到一个角落里取出了一个画框，白色的布遮挡着看不见画。

 

扯下遮盖的布料时，他们看见画里的两个人站在园林前，一个人笑着回头看，另一个人只有一个背影，透过精湛的画技，勾勒出背对着的那人心下的喜悦。

 

就算是放在外头，也能一眼看出来这两个人是情侣。若是放在他们俩面前，便是一眼能认出里面的人。

 

王一博想起来，那天肖战答应了自己当时青涩的请求。

 

“您这是...”

 

“那天我刚好路过园林，撞见你和这个小伙子在那边呢。”

 

“你什么时候会带人去园林了？那个时候我就觉得有什么情愫了。”

 

肖战从来没私下带人去过园林，他很喜欢那个地方，但是却不喜欢带人去，那里写生的人很多，肖战把这个地方看作是一个公开的秘密花园，他可以在园林里感受着艺术的氛围而且不会被别人打扰。

 

王一博是他第一个带过去的人，他们在那里偷偷接吻。

 

后来王一博听肖战说起来这件事的时候，说那不算接吻，只能算亲了一下。

 

肖战抱着画走在路上，还没从画室里缓过来。

 

那是他最敬重的一位老师，送给了他和他爱人一副满盈爱意的画。

 

手机铃声在日落的时候响起，肖战抱着画框没手去接电话，让王一博把手伸进外套兜里接了给自己。

 

王一博把手机取出来看了一眼来电人，手指一划接通了电话。

 

“阿姨。”

 

“？”肖战疑惑地看了王一博一眼。

 

“嗯，肖战在我旁边。”

 

“啊，好。”

 

“我知道了。”

 

肖战猜打电话的大概是自己的妈妈，他抱着画框斜着身子想把脑袋凑过去听听王一博在和他妈妈聊什么。

 

“你怎么还叫我阿姨呢？”

 

“？？？”

 

“妈你在胡说什么呢！”肖战对着收音的地方大声地喊了一句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/02 偷偷

 

“你最好老实交代，王一博。”肖战把画框放在车后座，身子贴在车门边上看他。

 

“什么时候串通我爸妈的，嗯？”

 

“没多早。”

 

“没多早是多早？”

 

“呃...大概确定关系后的没几天？”

 

“这叫没多早？！你怎么不告诉我！”肖战抬脚就想踹他。

 

“可是我爸妈也没问过我啊！”

 

“我让叔叔阿姨不跟你说的，怕你自己心里还没准备好呢。”

 

王一博拉开车门让肖战坐进去，低头给他扣上安全带，再坐到另外一边的位置上去。

 

“嗯...那他们有没有为难你？”肖战歪着脑袋问他。

 

“没有，我那么好，他们怎么会为难我。”

 

“你就吹吧。”

 

“还有，你拉开车门，还给我扣好了安全带，为什么你坐在了副驾驶，我来开车？”

 

“我没考驾照。”

 

王一博起初给肖战妈妈打电话的时候，心情忐忑地说了很久，说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话，换来的是对方漫长的沉默。

 

王一博不可能不心慌，但他只能努力地尝试着让自己平静下来。

 

“你爸爸妈妈知道了吗？”

 

“还...还没，我想着先和您说。”

 

“怎么都变成您了，不用紧张，我只是一时...没缓过来。”肖战妈妈笑了笑，让王一博放松一些。

 

“肖战知道你给我打电话了吗？”

 

“他不知道...我想着让我来先和你们说。”

 

“嗯？”

 

“只是觉得，等战哥想的那天，他再亲自打电话给你们，然后你们开开心心的祝福他，或许他会觉得很开心。”

 

肖战妈妈笑起来的声音很好听，或许肖战也遗传了一些下来。

 

“不是祝福他，是祝福你们。”她说。

 

“让我和他爸爸聊一会，好吗？我们需要一些时间，你也和自己爸爸妈妈先聊一聊吧，我们过段时间再约出来吃顿饭。”

 

“不是想要阻拦你们，我们也知道你是好孩子，只是有些太突然了。”

 

“谢谢阿姨。”

 

后来？再后来王一博也依然没有告诉肖战这些事情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/03 爱意

 

晚上他们和肖战的爸爸妈妈吃了顿饭，肖战说怎么爸爸妈妈和王一博串通起来骗他，爸爸妈妈笑着说他，“王一博那么好，人家愿意要你就不错了，还吵吵吵。”

 

“妈，谁才是你儿子啊？”肖战差点没被饭噎到，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妈妈。

 

“你们两个不都是吗？”

 

“...行吧。”

 

自己已经不再是家里唯一的宠儿了。

 

失宠了，唉。

 

可是看着王一博笑着坐在餐厅里和自己爸爸妈妈一起聊天，一起吃饭的时候，餐厅顶上暖黄的灯光洒落在他们的身上，肖战觉得这个画面也挺浪漫的。

 

这是王一博第一次以肖战爱人的身份坐在这里和他的爸爸妈妈吃饭，和小时候不一样了。

 

其实他们都和小时候不一样了，只是自己没有发觉而已。

 

“如果我大学的时候没有躲着你，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？”肖战开车的时候问他。

 

“哪有那么多如果。”

 

“我们不都是暗地里两情相悦吗？”王一博笑了一声，浅浅的笑意，脸颊上挂着两个小括弧。

 

如果你避开了我，我就努力地，让你看见我，被我吸引，然后避不开我。

 

我相信你会被我吸引，相信你会喜欢上我。

 

刚打开家门的时候，坚果懒洋洋的窝里爬出来往门口的方向凑，王一博换好了居家的拖鞋把坚果抱了起来，肖战手上拿着白教授送的画，比划着该往哪里挂比较合适。

 

“你觉得挂这里怎么样？”

 

“还是说挂这里？”

 

“嗯，就挂那里吧。”

 

王一博看着肖战把原本挂在墙上的一小幅画取下来，换上了画着他们两个人的油画，而他抱着坚果站在后头。

 

光是看着这一幕，心里就悸动不已。

 

肖战转过身来的时候，眼前被大片的阴影遮盖住，王一博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坚果放在了地上，往前去扣着肖战的手吻他的唇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/04 朝生

 

王一博说肖战是他的光。

 

小的时候被人欺负了，忍着不敢和家里人说，觉得说出来丢了面子，一个人把事情憋着。家里也总是空荡荡的，爸爸妈妈工作很忙，会给他按时定些外卖或者是买些速食食品放在家里，可是他开门拿过外卖放在桌子上的时候觉得一个人呆着很无聊。

 

后来爸妈说，旁边邻居家有个哥哥，比自己大了六岁，从话语里小王一博听出来了爸妈的愧疚，于是他答应爸爸妈妈自己会和隔壁家的哥哥玩的。

 

“那一博会愿意把自己的乐高分给别人吗？”

 

“...我考虑一下吧。”小王一博在电话的另一侧皱了皱眉头，活像一个小大人一样直着身子拿着电话，小小年纪的时候就学会了婉转地拒绝。

 

本来想着只是应付一下，不能让爸爸妈妈因为自己，在忙碌的工作外还要分心来担心他，没想到却误打误撞地撞入那满怀的星光里。

 

他后来知道肖战去骂了那群说他像女孩子的人的时候，心里其实觉得挺诧异，温温柔柔的哥哥原来也会那么凶，是和他打闹的时候不一样的凶。

 

他想做些什么的时候，肖战都笑着支持他，和他说，有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。

 

后来肖战就陪着王一博去比赛了，王一博拿了奖还会兴奋地把奖杯或者奖牌拿到肖战面前晃，摆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，活像一个趾高气昂的小公子。

 

一个被肖战宠着的小公子。

 

王一博一直知道肖战很优秀，他总是能撞见肖战学习的画面，埋着头认真地低头写作业，王一博不会去吵他，只会放小自己动作的声音，再抓起大厅的遥控器把电视机的音量调小一点。

 

他看着肖战考了高考，高考前的一段时间他没能怎么见到肖战，那是高三考前的一段封闭期。

 

“哥要加油呀。”他说。

 

肖战看着他的眼神总是温柔的，嗯的应了他一声。

 

“一博喜欢和我在一起吗？”他忽然问。

 

“嗯？喜欢呀，哥哥那么好。”王一博没多犹豫，说完抬头看见肖战自嘲似的笑了一下，小王一博总是对他们的熟悉引以为豪，可这次他却看不懂肖战在笑什么。

 

很久很久之后回想起来，他才知道那次是肖战小心翼翼的一次试探，只是没能得到答案，就缩了回去。

 

王一博高一的时候肖战大三。

 

高中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，有不少人来向王一博表白，他都给拒绝了，还摆出一副冷酷的样子。

 

回到家里的时候他看着对面紧闭着的门，想着自己有多久没见过肖战了，肖战去了那么好的学校，应该现在很忙碌了吧，忙的都没空回来看自己了。

 

可是我好想他，王一博想。

 

或许这是情窦初开的感觉吧。

 

然后小王一博躺在床上，看着天花板想了很久，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对肖战有这种若有若无的情愫的？

 

等高二的时候，他回家路上无意撞见了站在马路边上的肖战。

 

那是一颗砸在他心里的流星。

 

肖战是他的光，他像一株向阳的植物，努力的追寻着光的步伐，与植物不同的是，王一博想要成为光的一部分，而不是仅仅向阳。

 

当高二再次见到肖战的时候，王一博想，这次一定要奔向光了。

 

有一句被人引用过很多遍的话，但王一博觉得说的很对。

 

“我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，但如果是去见你，我一定用跑的。” 

——宫崎骏《悬崖上的金鱼姬》

 

于是他朝着光奔去。

 

只是没想到光也朝他奔来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你是我青春里偷偷藏起来的爱意，

 

我望见了那最璀璨的星芒，

 

向着你奔去，朝着你生长。

 

是朝生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-END-

 

好了我又能来说废话了（

故事到这里就停啦，竹马竹马会好好地在这个小世界里继续闹腾的，他们那么喜欢彼此，会一直一直对对方好的。

写朝生的初衷是想写竹马233然后想了一个小故事出来，后来中途停更了蛮长一段时间的朝生的，因为当时觉得王一博在这个故事里有些幼稚，是一直被人宠宠宠长大的，他需要一些波折来成长一些，肖战也不需要一个一直把他看得高高在上的爱人，这个点我想了蛮久也没度量好，所以那段时间干脆就没写了换过去写了一篇破镜重圆，当时说修大纲就是在纠结这个点hhh

说错过也好，没摸懂心思也好，错过的那五年或许有遗憾，但有谁的感情是全然没有小遗憾的呢。

接着的话就是继续写渎神啦！先前写了一些了的，不过渎神的大纲我自己把自己绕晕了233

谢谢你一直看到这里~